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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葫芦大黑天老人躲命劫反遭报应
一个关于古玩的长长长故事
我玩古玩的时间不长,一两年的时间,第一件把件是个小葫芦,地铁站外面的天桥上买的,十块钱。
小葫芦有半个手掌大,皮质好,色正,龙头威武,颇有气势,看得出卖家提前修过。
卖葫芦的是个年轻人,姓方,暂且叫他方哥。方哥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,不过话里话外,透着一股老气横秋的劲儿。出生在北京,老家在。他说他家祖孙三代倒腾文玩把件,他爷爷在世的时候,曾经在潘家园有过两间铺子。
对于古玩来说,每个人喜好的东西不一样,目的也不同。像他爷爷,偏爱各种佛像,不管铜铁玉石,还是木料玛瑙,只要是佛爷,都会瞧上几眼。先前家里还有些家产,收了不少好货色。
到了他爹这一辈,就喜欢倒腾古件,特别是从地底下出来的东西。
他做了个挖坑的动作,朝我挑挑眉头,意思再明显不过,那是盗死人墓拿出来的陪葬器。这些年盗墓小说火到不行,好多年轻人受了影响,都爱到各个古玩市场来淘货,张口闭口“明器”,方哥说起这个来,一直摆手,连说瞎闹。
他爹没干多久,就不干了。我问他怎么想通了?他摇头说,不是,地底下出来的东西见不了光,国家不让,再说,死人的东西,你知道有没有什么报应?他说他爹赚了几笔,就趁早收手了。这一点上,他挺佩服老爷子的,要知道人就死在一个贪字上,能见好就收,这才叫真本事。
后来老人中风了,一半身子动弹不得,就在老家休养了。
他接手这些生意的时候,刚高中毕业,不想上大学,正愁找工作,他爹就把家里的铺子传给了他,然后老两口回了老家过清闲日子去了。
他原本不是做生意的料,开始不知道怎么找买卖,索性把他爹和他爷爷收藏的宝贝,都整理了一下,一边从外面收些东西,一边也倒手往外卖。
俗话说,富不过三代。这话放在方哥身上再贴切不过。
你想想,十八九岁的人,算起来还是个孩子,哪儿有那么多心眼做买卖?铺子接手没两年,他手里的东西,就都出的差不多了,开始还赚了些,后来就不行了,遇到不少骗子,八成的好东西都是被骗走的。
最后家里只剩下他爷爷留的一尊三尺三寸高的佛头,还有他父亲早年间收的几个青瓷碗。
败家的事,他自然不敢跟他家老爷子讲。原先有钱的时候,过年过节回老家,那算是衣锦还乡,大包小包的礼品往家带。后面两年拿的东西越来越次。老爷子也算是个老江湖了,眼睛尖着呢,打眼一瞧就知道肯定有猫腻,就问他是不是生意上出什么事了?
方哥谎称说挺好,铺子搭理的还不错。可这纸包不住火,没多久,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儿扫听到了消息,说是家里铺子被方哥败光了,一气之下,就中风了,再没爬起来。
“后来我就摆地摊了。”方哥对我说,“这活儿也不错,适合我,哪天运道好,不老少赚。”
那天方哥的生意还不错,说了两句之后,就招呼来往的顾客了,趁着找钱的空跟我说,要是没什么事,就过来聊聊天,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老地方。
那个葫芦儿拿回家去,我就没怎么动过。一来刚玩,不会盘,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拿在手里摩挲两下,没准备什么棉手套、红棉线的;二来我也没那么多时间,白天上班忙的累死累活,晚上加班回家的时候,天桥上摆摊的都没影了,回家躺下就想睡觉,也没工夫玩。
就这样一连将近一个周,我也没工夫出去。临近周末的时候,生了一场病,加上那两天阴雨天,一直憋闷的慌,就干脆多请了一天假。
幸运的是,那天天气特好。我也来了兴致,把小葫芦抓在手里,一边盘着,一边出门溜达。
我住的那一圈,在芍药居,溜达过来溜达过去,就那么几个地方。绕着对外经贸绕了一圈,又回到天桥上,赶巧,他也在。
见到我,他明显怔了一下,才道:“你可来了,我还以为你瞧不起咱这种摆小摊的呢。”
我朝他一笑,蹲下来,摆弄他摊上的那些小葫芦。
他瞧见我手里攥着一个,就说你这么弄不对,手心里有汗,会影响上浆,时间长了葫芦儿会发黑,你等手心儿没汗的时候再盘。
我说:“病着呢,身子发虚,没办法。”
他就把我拉到摊位里边去,把自己坐的马扎给我,说:“你坐着,我坐了一下午了,正好站一会儿。”
我坐下来,倒是有几个相中葫芦的买家,把我当成了摊主,问我价钱。
趁着有空,我便问他怎么不去收点别的东西,怎么光卖葫芦儿呢。
他拿起一个葫芦来,搓了两下,说:“我就喜欢葫芦儿,其他的瞧不上眼。”
我不解,向他讨个由头。沉思片刻,他才缓缓向我讲起个故事来,那是发生在他上小学时候的一件事——
那应该是在90年代末,具体应该是九八、九九年的样子。方哥家老爷子还在世,他爷爷在潘家园有铺子,俗话说“十里长河潘家园,扎紧猛子弄古玩”,这行水深,是人尽皆知的事情。
说起来,方哥就是闻着古玩味儿长大的,浑身上下都透着那股子神秘劲儿。
那年夏天,全国各地发大水,电视上接连不断地播抗洪抢险的新闻。方哥在他爷爷铺子里帮忙打下手,那天老爷子出门有事,他一个人在写作业,这时候,铺子里来了个干瘪老头。
这老头看起来比他爷爷还老,脸上皱皱巴巴的,跟核桃皮儿似的。不过头发乌黑锃亮,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该有的模样。
老头在铺子里踅摸了一圈,好像要找什么东西,最后转悠到账台前面,一言不发地端详着后面香台上供着的佛爷。
方哥心里头奇怪,这老头从进屋到现在,少说也看了半个小时,竟然一句话不说,不知道要搞什么鬼名堂,该不会真是个溜手的佛爷吧?
在古玩市场里头,常见这些顺手溜物的人,遇到喜欢的东西,但开不起价,只要用些下三滥的手段。
方哥那时候年纪小,店里也没大人,心里头免不了担惊受怕,万一真遇到个无赖主,他一个小娃子也制不住人呀。
正在他犯嘀咕的时候,那个老头突然开口说话了。
“小老板,你家这佛爷请个价?”
说着,伸手指了指方哥背后香台上的那尊黄铜莲花佛像,笑眯眯地瞧着他。
方哥摇头说:“这是我爷爷自己供养的,不外卖。”
老头伸出五个指头来,说我给你这个价,你看怎么样?
方哥又摇头说:“你给我十个也不卖,要不然我爷爷回来得打死我。”
老头点头笑道:“那我就等着,等你爷爷回来,他回来可就没这个价了。”
那时候方哥哪儿知道五个指头是啥价?他现在跟我说起来,还忍不住懊悔,说要知道他开价五十万,老子说啥也给卖了。
我忍不住笑道:“你不怕你爷爷发飙揍你?”
方哥叹道:“我宁愿他揍我,也不至于闹到最后不好收场。因为那个老头,后来拿了一样东西跟我们换,那东西……唉……”
看他唉声叹气,就知道那个东西,不像是什么好玩意儿。方哥抽了根烟,继续跟我说后面的事——
老头就在铺子门口的台阶上坐着,方哥见他不碍事,也没多管,自顾自地写作业,等到下午快天黑的时候,才发现那老头不见了。这时候方哥的爷爷也回来了。
方老爷子出门谈了一件生意,脸上正高兴,原来是低价买了一件黑檀佛像,只有巴掌大小,不过雕工精湛,惟妙惟肖。那佛爷方哥从来没见过,六臂三目,脚踏七星,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样。乍一看怪吓人的。
老爷子说,这是藏传喇嘛教的佛爷,名叫大黑天。要不是那家人遇到了难事,还不会这么轻易出手呢,他算是捡了便宜。
老爷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尊佛像用黄绸子布包起来,装在一个匣子里,打算一会儿打烊后,带回家去。
可这时候,他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冷笑——
“趁火打劫,你就不怕折寿!”
老爷子咯噔一下,忙转过身去,看见从门口进来一个老头子,方哥拉了拉他衣袖子,小声说,爷爷,他下午就来了,要买咱家香台上的佛爷。
老爷子一听,是个买主,忙迎进屋里,说:“您想要佛爷?我这里各式佛爷都有,您看好哪尊,请回去就行,价钱好说。”
老头摆手说:“那些都没用,我只买两件,第一件是你香台上的,第二件是你今天刚收的。”
方老爷子心里一惊,刚收的这件还没见过外人呢,他咋知道的?谁知道这老头笑眯眯地又说:“这尊佛爷在你家不合适,浑身沾满了病灾,你请回来,反而会遭殃。你是从通县回来的吧,那家男人四十岁,得了绝症,活不长久。不过你把这佛爷买回来,反倒救了他一命。”
这话把方老爷子绕懵了,不过听他说的地方和人事一点不差,便问道:“你、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老头眯着眼睛,说:“这个你别问,我来是为了救你一命,这两尊佛,你请不起,会被压死。你家自从供了这尊佛,生意少了很多吧?你要再这么供下去,不出五年,保准这地儿都没你家的盘子了。”
说着,老头朝方哥一指,说,“你孙儿还小,这尊佛爷压他身上,败家啊。”
坊间有句古话,说是“信鬼不开张,开张不信鬼”。说的就是,做这行,你要是信那些封建迷信,就别做生意了。
方老爷子做了半辈子古玩买卖,各种民间传说忌讳听了不下几百遍,耳朵都起了茧子。古玩市场里常有些江湖先生窜场子,这种耸人听闻的话听多了,信的也就少了。
见方老爷子一脸怀疑,那个老头也不着急,从怀里头摸出一个青绿色的小盒子,三寸来长,打开盒盖,里面竟然是一个小葫芦。
这个葫芦与众不同,外面包浆瓷实,色正势好,不可多得的上品。这还不算稀奇的,那个老头摸出一根针来,在他的食指指肚上一扎,捏出一滴血,滴在葫芦上。
那个葫芦跟活了一样,浑身上下瞬间起了一层血色的纹路。老头捏着葫芦的龙头,见方哥好奇地瞪大了眼看,就让他伸出手来,把葫芦栽在他手心里。
“仔细瞧好了,可别眨眼。”老头对方哥说道。
方哥小孩子心性,果真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心里的葫芦,没过半袋烟功夫,整个葫芦便就成了血红色,鲜艳欲滴,跟从血浆子里捞出来一样。
“这叫血葫芦,世上仅存一枚,拿它换你的佛爷,怎么样?”老头把葫芦放在掌心力,跟方老爷子说道。
方老爷子也是行内人,这葫芦再金贵,怕也没自己的佛爷值钱,而且还想一换俩,这买卖要是真做,自己可就赔大了。不过听那老头的口气,自己供的佛爷,真不像是什么吉祥物,因为他的遭遇,竟然跟老头说的一模一样!
“这个……不太好吧?”方老爷子犹豫道。
老头站起来,把血葫芦收起来,对方老爷子说:“这样吧,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一下。三天以后我再来,不过我先说好了,这葫芦跟了我四十年,比命都值钱的东西,要不是正好你家有我要的东西,我是决计不会换的。”
说着老头便转身往门外走,走了没几步又想起什么事来,回来跟方老爷子说:“咱俩打个赌,你把佛爷供着,七天后,你家人要没病灾,这葫芦我就拱手让你,分文不取。”
方老爷子一听,还有这好事。再抬眼,那老头就没踪影了。
思忖再三,方老爷子就嘱咐方哥,这事别往外说,他爹都不能说。然后自个儿把收来的那尊大黑天,也没往家带,一起供在香台上了。
这七天,方老爷子吃住在铺子里,他倒要看看,那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一转眼过了到了第七天晚上,风平浪静,啥事没出。方老爷子也是自嘲一声,说干了这么多年买卖,竟然也被一个江湖先生给唬住了。
说着,就踩着凳子要把大黑天佛爷请下来,刚端在手里,弯腰下身的空,方哥从外面跑了进来,叫了一声:“爷,要打雷下雨了,啥时候打烊呀!”
话音刚落,咔嚓一个惊天雷劈了下来,方老爷子冷不丁被吓了一跳,一个趔趄闪了下来!
手里的大黑天甩了出去,正好摔在方哥面前。方哥眼见着一个怒目圆睁的黑妖怪从天而降,“妈呀”一声就跪了下去,这一跪不要紧,手正好按在了佛头上,掌心里登时扎了个口子,汩汩地往外冒血。
方老爷子摔了个趔趄,好不容易爬起来,腰上疼的要命,这时候就见方哥跪在佛爷面前,捧着血淋淋的手,嚎啕大哭。
外面雷声轰鸣,大雨哗哗地下起来。
第二天,方老爷子就爬不起来炕来了,整个人疼的脸都变了形。方哥也是小脸惨白,不过没什么大碍,只是因为被扎了手,出血过多,又受了惊吓。
方哥的父亲刚回老家,听到消息赶忙又赶回来了,一见自己爹和儿子这种情况,当时人就懵了,直愣愣地戳在屋里。缓了好一会儿,他才想起来问方哥到底出啥事了?
方哥也说不清楚,支支吾吾好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倒腾了一遍,方先生一想,这该不会是那个老头搞的鬼吧?
家里头做古玩生意,说不信邪,那是假话。不管是圈里的哪家铺子,都能给你说上一两件这种怪事。
毕竟是关于自家性命的事,方先生也不敢轻易的就下结论,先把老医院,忙里忙外一天也就过去了。
傍晚的时候,方先生把老爷子安顿好,吩咐方哥看着,自己便回家取钱。临回来的时候,说来也怪,心里头总疙疙瘩瘩的好像惦记着什么,路过潘家园的铺子时候,便打算进去看看。
还没进去,就见门四敞大开,方先生心道不对呀,平日里铺子只有老爹一个人管,他住院了,没理由还开门营业,难道说……遭贼了?
一想到这儿,方先生心里头咯噔一紧,赶忙三两步就迈了进去,抬头一瞧,顿时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汗!
就见香台前面,跪着一个人——确切点说,是趴着。那个人整个上半身都贴在地上,很像西藏喇嘛的那种“五体投地”。
这种诡异的跪拜,让方先生有些害怕,缓了一会儿,他才战战兢兢地靠过去,朝那个人的身上拍了一下,谁知道这一拍,明显的那个人浑身猛然哆嗦了一下,紧接着跟抽筋一样浑身突然绷直了,扑通一声,歪倒在一边。
方先生顿感不妙,伸手在那人的鼻下探了探……竟然死了!
这一切来的太突然,方先生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叫出来,就在他拔腿离开的时候,一双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腕。
是那个人!
那个人似乎有了一丝生气,嘴巴一张一翕地想要跟他说什么事。方先生赶紧蹲下身子,把耳朵贴在他的嘴边,就听见模模糊糊的一句话:“该送走的要送走,否则葫芦见血……”
方先生没明白什么意思,那个人塞了一个东西在他怀里,然后整个人像枯死的树皮一样,迅速老化了。
方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,翻开怀里的那个东西,分明是个血红欲滴的小葫芦。再看看眼前这个人,不就是方哥说的老头吗?
方哥说到这儿,抿着嘴不再做声,我以为他是想起了那件事而后怕,便拍了拍他肩膀,安慰说,都过去了,你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吗?
方哥摇了摇头,好像在仔细琢磨什么事,一直盯着摊上的葫芦,好像要把葫芦盯出花儿来一样。
“我一直搞不明白,那个老头费这么多心思,难道就为了个佛像?”方哥挑着眉头,兀自说道。
他这话说的,便是后面的事。
我原本以为,那个血葫芦会跟《西游记》里金银角大王的紫金葫芦那般厉害,或者能长出个葫芦娃来也说不准——至少,在听方哥说下文之前,我以为他也跟我有同样的想法。可是我错了。
方哥耸了耸肩说:“那只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葫芦儿。”
“哦?那怎么能出血,而且,那个老头不是死了吗?”听他这么说,我倒有些不解了。
方哥徐徐道:“他没死,只是至少我后来看见他的时候,还活的好好的。至于那天我父亲遇到的时候,恐怕是有点蹊跷的……”
这也是方哥这些年一直没琢磨明白的一件事,那天方先生见老头没了气,临末了还把血糊糊的一个葫芦塞进了自己怀里,早就吓蒙了,关了店门就往家跑,跑到半路,又觉得不对,不能回家呀,医院等着救命钱呢。
医院,就发现老爷子坐在病床上,连连唉声叹气。方先生便问,出什么事了?
老爷子就跟他说:“我做了个梦,背后老有个黑影跟着我,我跑它也跑,我停它也停。眼瞅着它要追上来了,我就摔了个跟头,脑袋磕出血来,回头一看,它也没了。在一低头,脚底下就是那个大黑天……我抱着佛爷跑,血就止不住了,满脑袋满脸都是血,天都是红的,什么都是红的……我看见幺幺(方哥),浑身是血站在我前面,佛爷就在他头上,快把他压碎了呀……”
“爹,那就是个梦。”方先生安慰他。
可老爷子没听见一样,依旧在碎碎念,说佛爷告诉他,让他回家,家里要死人了,不回家的话,死的人就是他。
说着说着,竟然跟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。
这件事对方哥的触动很大,那天他就站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老爷子痛哭流涕,他手心包着厚厚的纱布,血还是渗出来,痛的难以忍受。
可方哥没哭,他一个人跑回了铺子里。
门锁着,方哥有钥匙,他心里头害怕,因为他知道里面有一个“死人”。他壮着胆子开门走进去,却没见有人在,只看见地上一滩血,那座大黑天佛像,歪歪斜斜地倒在血上面。
香台断了一半,幸好另一座佛像没有掉下来。
方哥踩着凳子要把香台上的那座佛像扶好,却怎么摆都摆不正,好像佛像座下有东西。他伸手一摸,发现是个小红纸包,好奇心驱使他把红包取了下来,打开看,里面抱着一张黄纸包,黄纸包里面包着一小撮头发,还有几个字。
方哥看的出来,那几个字像是大人们常说的生辰八字,是谁的,他却不知道。
他把纸包重新包好,发现佛像底下有个洞,刚好能把那个纸包塞进去,原来纸包是从佛像肚子里掉出来的,所以才垫在座下,摆不正它。
这样一来,佛像也正了。地上的大黑天,方哥也捧了起来。上面沾了血,跟渗进骨子里一样,怎么擦都擦不掉,乍眼一看,有一圈很明显的血渍。
一直到老爷子出院,他家人都不知道,那个老头到底来做什么,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死没死。
方哥问起方先生,那座佛像肚子里纸包的事。方先生便跟他说,那上面写的是他的生辰八字,头发是方哥的胎毛。当年供这尊佛爷,是为方哥求的。
“你早产,差点养不活,命虚着呢,老招惊吓,你爷带你八字去找的大师傅,请了尊佛爷回来镇着,要不然还指望长到现在?”方先生如是说道。
只是这样一来,老爷子反倒更觉得邪乎了,那老头分明说过,佛爷太重,会压坏方哥。
不过现在已经没了那人消息,只剩下他留下的那个葫芦儿。
故事到这儿,似乎也应该结束了。方哥断了话题,不再说下去,我还有很多没搞明白的地方,便就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。
方哥起先不愿意说,收拾摊子走人。一直好些天我都再没见到他,本以为这事就这么放下了,可后来一天,医院,却正好碰见了个人,脑袋顶上缠着纱布,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休息。
我觉着熟悉,走近一瞧,果真是方哥。
我问他,脑袋咋被开瓢儿了?
方哥摆手说:“倒霉催的呗。”
细问之下,才明白事情原由。原来他下午搬家,手贱把原先供着的大黑天给搬到另外一个香台上去,没想到刚放下,转身的空儿,那尊大黑天佛像,就整个儿头朝下栽了下来,正好砸在他脑袋顶上,豁了个口子。
“这下好了,佛像也碎了,老爷子宝贝了十几年,啥也没了。”方哥叹气道。
不过他倒说了一件事,让我终于琢磨明白了一点以前的疑惑。他说,那尊大黑天应该不是原本他爷爷供的那尊,因为以前那尊,肚子里是实心的,这尊是空的,而且里面还有个小布包,打开看,也是个生辰八字,但看那时间,跟他爷爷的年纪差不多。
方哥第一个想到的,就是当年去跟他们换葫芦的那个老头。他打算过几天去查一下,不管是不是,也总算解开这么多年心里的一个结。
我问他关于那个葫芦的事。方哥从兜里掏出来给我看,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带在身上,不过看起来,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葫芦,并没有什么稀奇的。
“你瞧准了。”方哥把随身带的小刀打开,在手上划了个小口子,挤出点血来,滴在葫芦上,果不其然,那葫芦没一会儿,就变得浑身通红。
“这……”我暗自咋舌。
方哥说:“我找人打听了,这应该是死人身上的东西,应该是临死前,吞进肚子里的。时间长了,血都融进了葫芦里。”
“你竟然把死人的东西放身上,也不怕有啥不干净的东西?”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。
方哥笑笑:“要有的话,早有了,这么多年也习惯了,好歹是个念想,老爷子也不在了……”他说着,声音越来越小,渐渐沉默了下去。
我给他留了电话,让他打听出大黑天佛像的事来以后,记得告诉我一声,我也能听个完整的故事。
后来我真的接到了他的电话,他好像喝醉了,说了很多事,包括那尊大黑天佛像的。他说,佛像的确被人掉了包,那个八字,是那个老头的,老头刚去世,时间就是他被大黑天砸伤脑袋的那天。
这些事,相隔了十几年,不能单单说成巧合,冥冥中有诸多安排,却是我们无能为力的。灵异也好,诡异也罢,该来的总会来。
最后方哥哭了,我问他,是不是因为大黑天被掉包,觉得可惜了,毕竟那也算个不可多得的宝贝。
方哥哽咽着说:“我不稀罕钱,只是……老爷子临去世前,还都被蒙在鼓里……他什么都不知道……坚持了一辈子的事……”
我苦笑,这世间的事,知道有能如何呢?难得糊涂吧!
=完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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芥末故事,真实好看
本故事系芥末妹转载
向作者大大致敬